后来我们两个人怎么就发展到了那一步，我觉得都是造物主的错，不怪我。</p>
最后，他流着泪问我：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？」</p>
看他可怜的模样，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，「教训你呀，以后听话点。」</p>
他一下子火了，让我滚。</p>
滚就滚，我真滚了。</p>
后来我在家缓了几天，本来想着微信找他问问情况，也算是事后安抚。</p>
结果何欢告诉我，她弟弟要去留学了，后天的机票。</p>
「我弟去了美国，大概是不会回来了，我爸妈都去那边给他买了房子，他好像也很喜欢那边，都是一个妈生的，他怎么那么有出息，我还活得云里雾里……」</p>
后来何欢又说了什么，我都没听进去了。</p>
捏着手里的手机，犹豫了好久，还是把编辑好的信息删了。</p>
最后在他出发那天，我给他发了一条，「祝你一路顺风。」</p>
他没回我。</p>
我就拉黑了他。</p>
我也不知道跟他这算什么。</p>
大概就是青春萌动下的荷尔蒙错乱吧。</p>
后来他的消息我都是听何欢说的，听说他女朋友换得勤，听说他学业有成，听说他在美国那边工作也很厉害……</p>
渐渐地，我就不去打听了，关我什么事。</p>
想到这些，我心里有些闷。</p>
第二天人事部通知我可以回去去上班了。</p>
我的职位降了一级，从原来的策划部的组员，降成了宣传部的资料管理员。每天的工作就是，收发文件，打印，整理，端茶递水，打扫卫生……</p>
我累得直不起腰，心想，何彦也真是够狠的。</p>
他现在不要我钱了，改要我命了。</p>
因为业务不熟，资料繁多，我开始早出晚归，永远是最后走的那一个。</p>
回去得晚，周洲来找我的时候，我大多都不在，他干脆也就不来了。</p>
我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，我本身不太会做饭，现在好了，一天三顿都是外卖了。</p>
加完班回去的路上，我突然收到周洲的微信，「这个月工资怎么没发给我？」</p>
这一刻我突然就很想哭。</p>
「忘了。」我回他。</p>
「怎么了？」他问我。</p>
我突然觉得烦，干脆将所有钱转给他，没有再回信息。</p>
「桃桃，房子我都看好了，等年底结了婚，我们俩的钱就可以去付首付了，以后我就方便照顾你了。」</p>
我看着微信，不知道该哭还是笑，「你决定就好。」</p>
我不想再回了。</p>
我妈打电话给我，「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，工作这么忙吗？」</p>
「加了会儿班。」我声音有些哽咽。</p>
「身体要紧，要不妈妈去找找何彦妈问问，你之前的工作也不这样啊，现在给你安排的工作怎么这么累。」</p>
「妈……」我叫住她，「这样不好。」</p>
我妈又嘱咐我养好身子，争取结婚后早点生个小孩，我叹了一口气。</p>
挂完电话，我坐在路边，感觉自己像一头驴，被生活，即将有的家庭牵着鼻子走，找不到出口。</p>
想着想着，我就哭了。</p>
哭了不知道多久，只听到有人在一直按喇叭。</p>
我抬头，泪眼蒙眬中就看到了那辆宾利，吓得我赶紧擦了眼泪。</p>
「才下班？」何彦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，让我很不自在。</p>
「嗯。」我扯出一个笑容，「你也才忙完？」</p>
「嗯。」他又看了我一眼，示意我上车，「送你回去。」</p>
「不了。」我拒绝，「我想一个人走走。」</p>
他叹了一口气，从车上下来，把另一侧车门拉开，「还嫌不够晚，还想走？」</p>
他都这样了，我好像不得不上车了。</p>
我坐在他旁边，没有看他。</p>
「不满意我给你安排的工作？」他盯着我的眼睛，大概是猜到我哭过了，语气虽然冷，但不像之前那么凶了。</p>
我没说话，他这是明知故问。</p>
没有人被降级之后还能说非常满意的，我又不是傻子，八千块和六千块，喜欢哪一个，小孩子也分得清。</p>
「觉得累，觉得内容重复和烦琐？那和你之前在策划部被人说靠关系进来，毫无实力，就是个摆设，比起来呢？你更喜欢哪一个？」他问得一针见血，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。</p>
我就像一只溺水的猫，大气都不敢喘，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。</p>
我低下头，咬住嘴唇，怕自己哭出来，太狼狈，吸了一口气问他：「你也是这样想的吗？」</p>
他顿了一下，放缓了语气，「当花瓶有什么不好，能心安理得当个花瓶也是本事。」</p>
「重新开始吧，我在美国读书，帮导师整理了三年资料，那也是我收获最多的三年。」</p>
我自己咯噔一下，像是几年以来的迷茫都被人拨开了。</p>
他看了我一眼，叹了一口气，从车里的储蓄罐里拿出一颗糖，问我：「要吃糖吗？」</p>
我伸手接过来，是薄荷糖，心里一惊，他不是最讨厌薄荷的味道？</p>
后来一想，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，人的口味总是会变的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