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北玦慌乱了一瞬,再次上前拥住她。
“说什么胡话,我与你拜堂时曾祭拜天地,是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夫妻。”
“至于飞燕的事情,我日后再与你解释,毕竟你不能有孕,可以将她的孩子养在你的膝下,摄政王府也算后继有人。”
蓝溪雅小腹坠痛已经让人难以忍耐,却仍旧不及战北玦的话伤人。
“可是皇叔,当初祭拜天地时,你也曾说过会护我,不让我伤,不让我痛。”
战北玦愣了瞬,又很快回过神来,将那把精美匕首递到她的手里。
“那你自己来。”
她自己来,便不算他伤她吗?
蓝溪雅接过刀,极轻极轻地说了句:“古有三太子割肉还母,剔骨还父,这次就当我还了你的养育之恩。”
她拿过桌上的茶碗,正要隔开手腕。
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:“王爷莫要再为难舍妹了,不过一碗血肉而已。”
蓝溪雅心头一跳,猛地抬头看去。
四哥蓝宣连缓缓推着轮椅进来,脸色惨白,手腕上缠了一大圈白布,白布上漏出丝丝猩红。
迎着战北玦浑身的威压,蓝宣连抬起手腕:“若飞燕的身世真如王爷所说,我这个做哥哥的血肉,也可解毒。”
蓝宣连朝着蓝溪雅悄悄眨了眨眼,仿佛是在说“雅儿别怕,还有四哥呢”。
“飞燕身体要紧,宣连未经通传就擅闯王府,还请王爷见谅。”
战北玦蹙着眉,似乎是想要说什么。
护卫战一再次匆匆来报:“王爷,飞燕小姐醒了。”
战北玦顾不得这么多,深深看了蓝溪雅一眼,留下枚金锭,匆匆离去。
等屋里彻底没了战北玦的气息,蓝溪雅的委屈难过就再也压不住了。
她颤着手去查看蓝宣连的伤口,眼眶通红:“四哥……”
蓝宣连连忙哄她:“这么大人了,怎么还掉金豆子,四哥没事,四哥在战场上什么伤没受过,过两天就愈合了。”
“得亏你身边的暗卫来找我,我才能及时过来,不然你就要带着伤上战场了。”
可他越是轻描淡写说没事,蓝溪雅越是心痛如绞。
曾经她曾无数次期盼过,想要父母兄长的疼爱。
如今实现了,她却又好难过。
她能劝说自己容忍战北玦的变心,容忍蓝飞燕的挑衅。
但她无法容忍自己唯一的亲人受伤。
蓝溪雅狠狠擦去眼泪,叮嘱蓝宣连保重身体,数了数确认已有九十七颗金锭后,入宫求见皇帝。
入了勤政殿,蓝溪雅还没来得及行礼。
皇帝战望钧连忙从龙椅上下来,扶住她的手臂:“说好的,没人的时候不行礼,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,要是连你都向我行礼,那这皇帝真是当的没意思透了。”
听着他如小时候一般的语气,蓝溪雅又是一阵恍惚。
战望钧也好,四哥也好,自己也好,他们好像都如从前一般,未曾变过。
那到底为什么,战北玦变了个彻底?
还好她不日就要出征,这个问题有没有答案,她也都无所谓了。
“今日怎么有时间进宫来找我了,上次不是还说要和皇叔好好告别吗?”
战望钧的声音打断蓝溪雅的思绪。
她抿唇,咽下喉间酸涩:“我……我是来向你求下旨,赐我与皇叔和离的。”
战望钧狭长的凤眸微眯,震惊中带着难以置信:“上次不是还说,等到你出征前,我再赐旨让你和离吗?”
是啊,可是没想到,这才短短数日,她就受不了了。
蓝溪雅心口思绪翻涌,正想着该怎么说。
守在门外的大太监福财突然进来禀报:“陛下,摄政王来了。”
战望钧连忙肃然起来,催促蓝溪雅:“你到屏风后躲一躲,免得连累我也与你一样,要被皇叔训斥。”
蓝溪雅只能把话咽回到肚子里,快步绕到屏风后。
谁知刚隐匿好身形,就听战北玦冷沉的声音缓缓传来:“本王来向陛下请旨,立蓝飞燕为摄政王妃。”
“至于蓝溪雅,她品行不端,善妒专横,降低为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