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真想打回去，臭骂他一顿。</p>

    可是，他说我英语没过四级之前都不能给他打电话。</p>

    要不然就拉黑我。</p>

    神气什么！</p>

    我翻了翻日历，还有 20 天，四级考试。</p>

    等我过了，教他做人。</p>

    背单词背到一半，我妈叫我上楼。</p>

    「干吗？」</p>

    「刘阿姨让你上来试试衣服。她刚旅游回来，给你还买了衣服。」</p>

    「不要。」我直接拒绝，「她哪里是给我买，我还不知道她就是买了新的，以前不要的就送给我。」</p>

    刘阿姨是周慕他妈。</p>

    我妈是他们家的保姆，我爸是他们家的司机。</p>

    我们一家住在他们的地下室。</p>

    这就是我的生活，见不得光的生活。</p>

    「你这人怎么回事，以前小时候可喜欢刘阿姨送你东西了。」</p>

    「以前是以前。」</p>

   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开始抗拒了。</p>

    「再跟我嘴硬，上来！」我妈电话里面骂我。</p>

    「……」我挂了电话，按了电梯往楼上去。</p>

    去了屋子里。</p>

    刘阿姨穿着藏青色旗袍，发髻挽着，整个人就高贵得刺眼。</p>

    我回头看看我妈，同样 40 多岁的女人，身材臃肿，穿着围裙，脸上布满褶子。</p>

    心中一声叹息。</p>

    「朝朝快过来，这件衣服你试试。」</p>

    刘阿姨看见我，微笑着照顾我过去。</p>

    路过我妈的时候，我妈瞪了我一眼，用唇语告诉我：「好好表现！」</p>

    我只好换上笑容，开始我的表演。</p>

    「谢谢刘阿姨。」我拿着前几年过时的款式，和我年龄不符的风格，昧着良心说，「真好看。」</p>

    「好看，阿姨就送给你了。」</p>

    「还有，这个面霜我用了有点过敏，你也拿去，还有这只口红，我觉得这个颜色不太适合我，只用了一两次，你也拿去……」</p>

    刘阿姨一脸打发了垃圾的喜悦。</p>

    我拎着沉甸甸的口袋刚要走——</p>

    「丑死了。」</p>

    二楼传来一个声音。</p>

    是周慕。</p>

    我心里一惊。</p>

    要说我最讨厌的场景，就是我们一家和他们一家站在一起的时候。</p>

    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好像在他面前低了一等。</p>